2013年10月16日 星期三

notes 2

中年學童創業(2000/02)
   林董的事業員工400人,年營業額三、四億,他又考上台大的高階主管MBA課程,偶而會帶些花生糖來我辦公室聊天。他經營上常有些「壓力」,我有位美國友人夫婦送的“Rocky Mountain National Park”內的圖案,讓他極羨慕,「安得消遙遊?」(我要轉送他,他婉拒) 。
  其實,林董不是中年創業,他們是「先知先覺」。像我老這種四十三歲就必須轉換跑道來「安貧樂道」的人,才是本文的主題。我們都「提早退休」,以「工作就是休息」自我調侃,不過,本網路有篇文章是「中年學童」,現在接在來講「中年學童創業」記。
  11月6日的The Economist (99,P.78)有篇報導中年創業的故事,並附有各年展業創業主成勁比例(以創業三年半後仍健在者為“成功”準則)。
    數字大概如下:
   業主年齡          20  25  30  35  40  45  50  55  60  65
    成功百分比           30  42  52  47  50  60  71  70  59  36
     這只是―英國為主之取樣,看來30歲以後創業成功機會都很大,不過五六十歲也猶未晚也,而且「過別人的錢」或「人生世故」較達情,成功的機會也極大。當然,這種“量”是說不出“創業”的「甘苦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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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則無我的故事(2000/02)
目前與佛陀說聖締時的時空中,基本上「人性」都一樣。不過系統的「作用力」已不太相同了。我以為讀佛(活)法,要與自己的生命和學問融合才好,可是這不是容易的事。
我們近日(2000年元月25日左右)戴明網站(DENFrank Voel提出了一則很有意思的話題:大約1991年左右,戴明去佛羅里達,與當地「戴明之友」聚會時,偶爾談及讀德日進《人的現象》說它可能可以讓人了解人在宇宙中的地位(有關這方面最簡便的說明,請參考《戴明領導手冊》或在本網站索引)。
我向世界的戴明之友解釋,1999年春譯《戴明領導手冊》時,英國導師大衛說原書作者一度病危。所以我譯作者導言中「最後的話語」時,更能了解「愛」的微言大義。不過我仍在譯文中指出,德日進神父的書及概念,在文化界中引發過諸多(正反面)的討論,有許多人對德日進的「進化論」深不以為然。
後來,引發了戴明哲學會(DPC)的Ed Baker的提問:如何將德日進的東西內化呢?如此有深度的問題數則。我想這些是極深奧的問題,可能是「大惑終生不得解」。我轉而學三則近日讀到或體會的故事,給大家參考。
頭一則是因緣:有次我下樓外出,知道有人在問附近有沒有「翻譯社」,那人知道沒有後有點失望,我就問他要做什麼,他說要將自傳譯成英文找工作,我大約看過後,說我可以代勞,代價××元,明日取件。他知道我姓鍾,說我一定是客家人我以前也有「求人打字」的經驗,能幫人小忙,也是幸事。後來,我看了他的自傳,是個典型的「台灣之子」「提早榮退(當過協理)」(55歲左右)的故事,不免要祝福他
第二則是看《法鼓雜誌》(隨緣取得的)中某夫婦的對話。妻子在做早課,先生急著找不到公司的領帶,希望妻子幫忙找,妻子後來不堪騷擾,怒而怨說:「兩年功課都被毀了。」先生答:「菩薩被妳吵了兩年了。」
第三則是某日本退休婦女因懂英文,自願當奈良、京都等古都外國導遊。不過那兒佛寺多,必須去學佛法。佛法對「我」有種種說法。那婦女每天早起,為兒子及媳婦做早餐,有時不免生氣:辛苦做飯而無人感激,故意弄點「音響」。有次她想起佛說「無我」道理,就樂在當「煮婦」這感動了她兒、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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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曼(2000/01)
王奕欣
伍迪走了之後,雪曼的職班時間增加了,我聊天探索的對象自然也轉變成這位盡忠職守的憨厚軍人,在雙方介紹自己的那一次談話中,他說:「我叫做雪曼。」
我本能的回答道 :「哇,這是戰車的名字耶!」雪曼是二次大戰時,美軍所使用的一種戰車名字。他樂了,頗為驚喜於我這位黃種人居然知道這些,露著憨厚笑容 :「是呀是呀,的確是戰車的名字,不過我並沒有開過她,我服役的時候是開著悍馬吉普車擔任運輸的工作。」悍馬吉普車對台灣人的我來說並不陌生,國軍就有服役中的悍馬吉普車。
另一天和雪曼的聊天中,得知他曾在舊金山附近服役。
「那是極舒服的日子哩!」他用少見的滿足神態向我述說著:「吃的好,有錢領,而你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鍛鍊好,就是這樣簡單愉快,你去過舊金山灣嗎?在凌晨四點的晨霧中,由班長拿著手電筒領頭,我們就沿著灣區晨跑。」
我腦海中想像著那一幕,精神抖擻的陸戰隊,充滿朝氣的答數,海濤聲加上鳥叫聲,襯以西天的星光點點,那是天堂般的日子呀,正陶醉於幻想中的我。
「可惜好日子不多。」
雪曼換上哀傷無奈的眼神,充滿血絲的藍光射向我。
「後來海珊入侵科威特,我們就從天堂掉入地獄,加入了沙漠風暴作戰。」
我精神為之一振,當時我唸國中,景象浮現於眼前,同學們正熱鬧的迷上軍事模型。
「你們贏了那場戰爭,而且損失極少,對吧?」
我嫩黃色臉上的笑容,與雪曼黑黑皺皺的愁容,成了一怪異的對比。
「那是場悲劇呀。」
雪曼看起來像是被捲入了黑洞,整個人變成了永無止盡的無奈哀愁,我收起笑容,嘴巴微張著。
「那一天,我從營區開著悍馬離開,去載補給品,我運氣很好,是我開車離開營區的,當我回來時,營區遭受伊拉克飛毛腿飛彈的攻擊,成為一片廢墟。」
「裏面的人,死了嗎?」
「我幫忙將殘留的遺體放入屍體袋的。」
一片靜默。
我的眼神垂到地上。
「他們都是你熟悉的弟兄吧?」
只在成功嶺集訓過一個月的我,並沒能把戰爭殘酷的事實銜接起來。後來對話怎麼結束的,我沒有印象了。
然而,大部分時間的雪曼,是充滿著無奈與哀愁的,作為一個大門管理員,只有數不清的信件,日復一日的平凡工作,房客的抱怨,構成雪曼的藍調性格,如果一般人是這樣接觸到藍調的話,一定不會把這種調調的音樂當成喜好來欣賞,遑論細細品味。雪曼說出來的悲觀思想,就是一種藍調。雖然這樣,我仍然每天快樂的跟他打招呼閒聊
「雪曼,我去圖書館了。」
「雪曼,我要去游泳,要不要跟我去呀!」
能跟陸戰隊一起游泳,應該不錯吧?
「我希望我可以呀,老弟」
一句話就藍的讓你接不下去了,他應該改行當藍調歌手的才對,說不定可以大紅大紫,難不成那些成名的藍調歌手都有著更悲淒的人生際遇?就這樣,常常的,我們早上打過招呼後,我就出門去上課,過著和他完全不同的日子,第二天早上再見面,我又精神飽滿,他仍是藍調重彈。
這天早起,是個大好日子,正月初一,雖然氣溫在零下五度,我仍然興沖沖的穿戴整齊,準備到費城市中心去看新年大遊行,這可是盛事哩!照例和雪曼打過招呼。
「好好享受吧,兄弟。」
「祝你也有好的一天!」
就這樣,我去享受新年大遊行,雪曼則享受他的警衛室。
我捆著大雪衣,在路邊一直看到十點多,拖著疲憊的身心走回住處,靜靜的,沉重的走著,臉上沒有笑容。
「回來啦,下午還有喔,太冷了是吧?」
雪曼還沒下班,卻看到我表情怪異的走回來。
「你怎麼啦,遊行如何呢?」
我表情僵著,講不出話來。
「怎麼了呢?我的小朋友?」
禁不起他的再三追問,我的臉由抽動而扭曲,然後哭了起來,眼淚很快的滴下,手套和雪衣上,到處都是。雪曼從椅子上站起來:
「怎麼啦,孩子,你想家啦?」
雪曼那昏黃的眼神,似乎能理解我的哭泣。
我抽噎著冒出了幾句話:
「這不是我的新年。」
「噫,我了解。」
並沒有旁人在場,只有我一個黃人,他一個黑人,他拍著我的肩膀,無語良久。
「你有沒有打電話回台灣給家人呢?」
「有啊,可是我們不在這個時候過年慶祝,我們過農曆年。」農曆年還要再一個多月,但是我卻有著看人家過年而感傷的情懷。
「那你們也會有新年的,到時候你再去唐人街看他們慶祝不就好了? …..唉,其實遊行也沒什麼,天氣那麼冷還要那樣活動,大家都會凍傷,而且每年都有人因為心臟麻痺而猝死。」
蠻好的安慰, 我的心情被雪曼穩定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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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1998年一個人在費城唸書時的新年札記,現在翻出來看,心中仍是五味雜陳,不論是甘是苦,凡走過,必留下痕跡],願與我所有的朋友,在新年時共享。
祝新年快樂 Happy Y2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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雜記費里尼(2000/01)
  費里尼喜歡在片中引一位修士的話:「凡事皆為神蹟,唯須用心領悟。」(A291)

  他認為生命是魔法(幻想、電影(用他來卸下許多記憶的重擔))和麵包(現實,有外遇而對元配死忠(她睜隻眼閉隻眼,自我調侃:「天才總要有點”特權”」))的組合。她慶幸瘋狂經由成功地轉化放送,最後竟得到世人的讚許,交了這麼多一同冒險而後才擁有共同記憶的朋友(即使口頭上不喜歡有人研究他,對窮數年功力作費里尼論文的人,他仍慷慨地多花出時間共同讚嘆
  雖說費里尼活在他的作品(”我拍出的從自我出發,可以尋找到自我責任完全在我。)中,他還是說了許多自傳《夢是唯一的現實》(遠流),有精采的註解及索引、敬禮)和《虛構的筆記本》(商務)。也許他的一生最了不起、最精采的隱寓是”馬戲團”:「我是一名小丑,電影就是我的馬戲團。」
  電影不同於小說,是”現實的”,又可以激發各種感官,同時協作的媒體。
  沒有成功的秘訣,因為之前有效的,之後不見得有效。每片都猶如第一片般,歷經同樣的恐懼、自我懷疑、擔心自己會不會像魔法師般,把自己看到、感到的無形的東西,轉化給觀眾,讓他們能看得到、摸得到、感應得到,這才是成功的關鍵。
  改造他一生的時刻,生命及事業的轉捩點為:羅塞里尼在一小間黑屋裡專心盯著剪接機工作銀幕上靜寂無聲(他極注意他片子的任何音響)──多好啊!如此,眼睛看到的,就是一切啦他感到有人,一語不發地向”我”招手,要我走近一些,一起分享那種經驗。
  在「獻給馬戲團」這章很精采。
  「聖方濟不也是說自己是上帝的小丑嗎?」
  「老子則說:『下士聞道,大笑之。』」
  費里尼讓白面小丑(高傲理性結合完美主義)和奧古斯多(本能、無拘無恕的自覺)碰面後握手言和,然後各自保持原來面目一起離開,讓聞道者(下士、白面小丑)與大學者(奧古斯多)成一理想教化寓言。
奧古斯多:我口渴
白面小丑:你有錢嗎?
奧古斯多:沒有
白面小丑:那你不口渴
羅馬的風情是費里尼的根。他是很義大利的,很米開蘭基羅的樣子的。(羅丹談雕塑,除了法國大教堂外,就是希臘的費  及米開蘭基羅而已,不過,近日李安同的文章說,去Syslis大教堂看米開蘭基羅的話,不怎感動,因為米開蘭基羅在世,會畫印度的德行蘭女士
愛情
神話
大路
塗鴨
  他從不看自己的電影(每次拍時都要求完全,因為他在意不朽。)。
  讀任何自傳或揭示的書,或許都只是一番邂逅。畢竟他的筆記本差不多是這樣:在奇蹟般的寧靜中,海面上降下雪來然後突然一片靜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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雜記波依斯傳(2000/01)
3月19日在台大聽了師大曾曬淑教授介紹:波依斯(J. Beuys,1921-86)的裝置藝術,多年來的一些資訊得以整合,甚性。十年前在日本市面上看來不少的有關波依斯(以下稱波)的書,甚至已過世近一甲子的史坦那「人智學」的書,看不談哥德全集,現在都能貫穿。
  波在台灣有本傳記譯本,由藝術出版社出,吳馬/譯,很簡要、中肯。不過這次曾老師介紹的拿/理大皇宮的告別式展,書中從缺,甚為可惜,我以為現在這展,更可發現波的先覺或玩笑,因為看該書,猶如看中國皇家古墓(地陵,惟波的”皇”是思想中、藝術中的皇;據曾老師說,該展覽的海報卻是汽車保養處辦公室,很廉價的”血腥色”房子,充滿對比、反諷(對皇家展覽廳而言))。
  展覽的風水(波逝後骨灰灑北海)詳細計劃,二櫃,一為波的臭皮囊隱喻,另一為他的身外分喻;三面牆上各有3、1(中央)、2片銅鏡反映他隱約的一生。

  櫃內主體有他對身體之隱喻(足部,意志(油脂),創造力,身軀(感情,心毛氈),脂(思考)),另身外物有他的”遠足”背包、杖許多細節都略去。
  這是一妙不可言的告別式。他又投入下一輪的生命中了,只剩下他櫃內頭上的天線在與我們做溝通,讓我們回想他的一些作品標題:革命的鋼琴、路的情境他太太早說過,波在生前就已遠行而去了
  這位把藝術觀念擴張到政治、社會、經濟、生活等層次,提出「新選擇的號召」的人,把學說、哲學、措施、佈道、宣言等「非暴力的轉變」,帶到他的「新百真正社會正義的社會」去了。
  波令人覺得他是為淵博的行者。我每次路經台大活動廣告,看到他們的通識課程中找了些名人,大談「我的學思過程」。我以為應談「我的迷思(神話)過程」。那些誤以為他們學到什麼或壯志未酬的名嘴,其實也多是口頭禪罷了。很少有人看波那樣活過。
  不知怎地,把波的裝置藝術看成裝飾藝術,他也是現代版的《華嚴經》,就是用花莊敬(裝飾)。大皇宮內沒花,花在波的妙法中。
  他一再談轉型,唯人能解答作品最大的謎:Sphinx
  擴張的藝術觀念就是生命處處可為藝術創造,而思想透過藝術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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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英雄──吳宓小記(2000/01)
  現代新興數學如碎形(fractals)等,基本上是以”簡”(簡單的基形及演算規則)造”繁”(看似複雜之形或結構)。數千年前的畢達哥拉斯及其門徒一定也遇到這種神秘、美妙而深為其中的韻律、對稱所折服。
  這種現象,就是吳宓教授所言的”一”(簡)與”多”(繁),也是古今任何體驗學問的基本原理。近代出了兩位極富獨特詩人氣息的學人,一為胡適,一為吳宓。胡適被本網站譽為個人品質最值得敬佩的人,台灣的讀者較容易取得胡適作品。胡、吳都是被金克木教授活在其”大夢”中的人。我以為一般人的人生是無夢的,而這些詩人則很有原則,又很執著,學養俱豐,歷經曲折。
  今日青少年在公共場所接吻的現象很平常了,看這些前輩們在談Love等情愛,不知會不會覺得很隔、遙遠,而無法與這些前輩”會通”。有人可以把錢鍾書的《談藝錄》、《管錐篇》等看成是”炫學”之作,但誰解《吳密賦贈錢君鍾書即題中書君詩初刊》中的話呢?(這是否多少也有無紀念徐志摩詩人中”行自念”也?)
  才情學識誰兼具?新舊中西子竟通。悲劇終場吾事了(錢云吳有亞里士多得悲劇主角之資格,吳自解為”道德之英雄”),交其兩世許心同。

  吳談的”東西”,都是東西方”正典”的”會通”。現代的年輕人較難進入該世界,不過,我覺得上輩人(吳)的《懺情詩》(或鹿橋的《懺情錄》),「孤鐙遙夜剩悲吟」等,是可以同情的。吳的更大悲劇在於未能完成其”人生惟一”壯志三書、小說。然而,生命本身就是他的完成,他留下《吳宓錄》讓我等後輩空嘆造物作弄人。摘錄他的《人生問題大綱》條目,給網友參考:
原理
  1. 一(one)多(many)並存
  2. 真幻(文學作品等)互用
  3. 情智雙修
  4. 知行一貫
  5. 人我共樂
  6. 義利分明
方法
  1. 蓄養精力,鍛鍊體魄。
  2. 接近自然,保存天真。
  3. 直情徑行,誠心負責。
  4. 眾公愛群,務實圖功。
  5. 克己恕人,多施少受。
  6. 不逐小利,不記浮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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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活過──入土為安(2000/01)
1998年7月6日
昨夜無意中看了發黃舊報紙(1996年2月3日(週六)聯副),曹永洋先生的《夢訪蘭巴倫》,雖然通篇談「史懷哲紀念醫院之旅」,但我印象最深的是日本醫生高橋功(今年90歲)醫師(50年代在蘭巴倫服務七年)。

「史懷哲的墓碑也(同托爾斯泰)一樣簡單、樸素,它原為一木質十字架,上面鐫刻著史懷哲的名字、生卒年,底下有一『古』樣記。『+』代表基督之愛,『○』代表四海一家
「八0年代重訪巴蘭倫的高橋功博士,來此向他的老院長(史懷哲)醫生祝敬瞻仰時,醫護人員指著角落的一塊空地說:『高橋先生我們為你預留了一塊地方喔!』高橋噙著淚光,欣然默領這份榮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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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人用世(2000/01)
  近來有機會把梁宗岱先生的一些藝文和報導連起來,一嘆。
  德語系大詩人黑爾克,先後與大雕塑家羅丹及詩人梵樂希過往從密。梁先生譯的梵樂希《論哥德》及《跋》,令人肅然起敬,就看譯著,就知道梁先生對哥德了解頗深。梁先生與梵樂希的交往,更是美事,梵樂希在為梁譯《陶潛詩》作序談中國詩等,對梁有”神交”。
  又讀梁譯黑爾克的《論羅丹》。我們對羅丹的了解很有限,不過去日本近代美術館,看過館藏及庭外那複製的《地 言 門》,該可感受到他的”雄心”──《思想者》及其中一構件。
  以前讀過梁先生學生補些譯蒙田的散文集的《我不想樹立雕像》,知道梁先生譯文是可逐句朗誦、改的。
  多年前也讀過梁先生後來棄文,研究起中醫了,煉藥淑世,可惜壯志未酬。
  不知怎地,想到連林語堂這種人,都曾經花了很大的心血弄中文打字機的,後來賠得慘。(林先生生不逢時吧。)
  不管是在中國內的梁,或在國外,都能表現出那代文人的生命力,他們在文章上一流的之外,濟世(或用世)的事業即使未成,也留下典範。
  現在的N世代,大概連我這種”遺韻”都沒機會聽了,所以我記下這兩則令我唏嗟的淵博行者的故事,只能表示對梁、林的敬佩的萬分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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井上靖(2000/01)
  去圖書館,無意中看到井上靖的《乾河道》,由於詩無法譯,只能意會。先生認為春天以正午過後的書房為最佳時光,因為萬籟俱寂,先生長眠於家裡的庭院中,不知仍以為然否?

  先生辭世前周遊世界各文明要地。在香榭大道前緬想的是什麼?秦時明去漢時關,臙脂山、法顯、玄狀更不談先生臨去前,在醫院已與孔夫子化為一了今日在這網站上”祭念”先生,先生知否?
  午後的微風把稿紙吹落磁磚地,外頭是艷陽天,有鼓吹生,分不出是迎神或是送舊是送舊,我們這一帶後面山頭也有墳場,很少人享有先生的殊榮,在自家後院獨眠,多年前在NHK上看到先生夫人在你家追思你,不知現在又如何了?
  近日日本陷入了全國性的”信任危機”中,先生一定不以為意,走過世界文明發源地的先生,看過多少”落日”族群,多少千年往事,應不掛意這短期的起起伏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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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告的聯想(1998/11)
辦公室隔室就是「真理堂」。我對它印象最深的有幾件:傍晚時,十字架邊有紅霓虹襯,很美;也有LED的流動活動信息看板,向路人招手;有間要“入會”的圖書館(井然得很);周末夜有青少年“搖滾”。我喜歡入世一點的教會。颱風後有喪禮,到處佔滿制式東西和花環,傍晚喪儀社就很有效率地整車徹走它們。我第一次看到這種很中式西洋“告別式”。
窗外另一最引人注目的是樓上大型廣告大看板,九月整看的是www.123.com.tw, 我自己都尚未去逛過,十月七日赫然發現變成「來自世界最大銀行集團,讓我倍感安心」內有一父子(孩子手中有飛機,坐在老爸肩上,起先,我以為是自由神像)有點令人傷神,表示「新興事業(網路郵購)」敗下陣(起碼付不出廣告費),讓位給老牌的金融單位。市場原則很簡單,不過今日的我心情從“年青”一下邁入“中年”。
我以為廣告看板是華人世界類似“嘉年華”的表現,是文明的表徵,當然,我們的看板自行其事,完全沒有東京銀座等街道的典雅(你在微雨的夜間或購物天堂時間走過,感覺很不錯),不過,難看的書法,奇異的顏色全然佔據你的視界,也是一種熱鬧,一種“喧嘩”。大陸“改革與開放”後十餘年,城市景觀大變,上海在92年左右,霓虹燈大興,我用計程車送位德國老師回同濟大學(她嫁給留華的蘇丹學生,我的瑞士籍朋友直呼不可思議)一路上的確有點張愛玲式的蒼涼感覺。
以前在日文報上看到頭版有書籍廣告,印象深刻。看過法國公視談巴黎Elfel塔的廣告、科技、文化發展史,頗有所感。中國古人用碑的方式廣告吧!現在台灣書商也不簡單,用整面高樓牆面為某作者作廣告,造勢,手法也不差。
九月底,我在寶慶路與桃源街交會處等車去中原大學上「近代管理思潮」時,看到各商家廣告,想起應從“火星人角度”,來看人類文明中的廣告背後的「市場、經營管理、系統等動態」。食衣住行育樂的看板背後,有全球供需網路,有人,有夢想,所以該課程可以以廣告為切入口,回顧過去二百年的“管理思想發展史”。
最令我訝異的是學生們很少有“時間”或“歷史”的感覺,數代甚至上代的事,對他們而言已是“永恒”了。對大部份人,廣告或只我們符號王國中的一代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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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國家”是可以作“行銷”“定位”的。某公司一直在行銷其總公司著名藝術大師林布蘭…梵谷、蒙得里安等
許多人真的“隨意行”了。不過,真正荷蘭的智慧在於他們懂得生活的意義,他們知道如果阿姆斯特丹每人都開汽車或機車,就“毀”了,所以用“自行車”。台灣是自行車製造王國,卻是這種“適當科技”應用之侏儒。去荷蘭,除了去擠博物館,或許該了解P公司也污染了該國環境,而他們是如何安身立命的。蔡士魁先生以前為了解荷蘭遍找“荷蘭文明史”等資料不果,我們仍不知道十七世紀該國的燦爛文明,不知史學大師Johan Huizinga對中世文明、現代文明的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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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意的一天”是貴格(Quaker)公司有名的廣告詞。後來有人沿用它,搞了許多食物油,我太太常常被這些噱頭所騙。
Quakers是名食品公司,近十年來經營不善,早撤資了,連美國本部都不保。我對Quaker的宗教、民風、哲學很有興趣。後來讀伏爾泰的“哲學通信”,很能體會作者為何能為其“生活方式”及哲學所傾倒。啊,能讓伏爾泰的眼神中能有亮光的,多了不起。
用“貴格”譯它,完全無法譯山其品味。又,Quakers應是追求我所謂的“得意的一生”才對。唯此意為神學上的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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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國有“秀色可餐”的sushi (壽司)宴之廣告。沒看過的人不妨用“鐵板燒”想像一下:鐵板上躺著秀色的裸女,身上有各色sushi供應,一桌二百多美元(這在台灣客算盤,大概便宜極了。)要數周前預約才行。
其實,這玩意在羅馬時代早已有之,那時可能更發達。
現在的報紙很費心思,偶爾介紹一下奇風異俗,讓大家清涼一下何妨。另一有意思的是,介紹里昂街頭大藝術畫廣告,令沉悶的都市多一點色彩和生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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